2015喀什米爾七大湖健行/我的、山的和湖的故事

今年的大湖行,兩個月內走了四次,行前和行後,我一直思考著,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真實呈現對這段路的感受。看著一張張的照片發呆,想,如何寫下我的第一句?在大自然面前我們總無言,只能仰望,只能驚嘆,我們靜靜地觀賞,油然而生的情感因人而異,低下頭,看進心裡,城囂的紛擾不會消失,但至少此刻遠離。山為人帶來平靜和靈感,也伴隨每個人的到訪,山的傳奇被述說被流傳。希望希望,我也可以用我的故事為它增添色彩,讓傳奇永傳。

每 個 湖 都 有 它 的 故 事,以 及,我 的 故 事


G a n g a b a l   T w i n   L a k e

餵養Gangabak雙子湖的聖山-Haramukh。海拔5,124公尺,屬克拉崑崙山系,是印屬喀什米爾最高峰。Haramukh聞名於世的原因是150年前英國科學家登頂後在此發現了世界第二高峰-K2(海拔8,611公尺),但事實上,這並不是喀什米爾人將Haramukh視為聖山的主因。

對於Haramukh聖山,民間流傳這樣的故事;很久以前,盛傳Haramukh住著一位聖者(當地人稱聖者為Holybaba,是民間與神溝通的橋樑),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。一天,一位高山原住民(Gujar)趕著放牧吃草的山羊回家,接著便一一幫每隻山羊擠奶,卻發現其中一隻山羊竟然一滴奶都擠不出來,原本不以為意,但連續幾天都發生同樣的事,飼主也質問羊奶到哪去了?原住民答不出來,於是決定一早偷偷跟蹤這隻山羊的去向,結果出乎他的意料,讓他驚喜不已,原來,山羊每天都跑到這位聖者的住所,將自己的奶貢獻給聖者了。從此,Haramukh以聖山之名在民間不斷被傳誦。

與貢獻給聖者羊奶類似的長毛山羊。一直以為著名的喀什米爾羊毛Pashmina是用它脖子上珍貴的毛髮織成,後來才知道是位於拉達克(Ladakh)海拔超過四千公尺的特殊羊種身上取得。

八天的高山湖健行,第二、三晚我們在Nundkol湖畔紮營,除了適應高度,也可以適度休息迎戰第一個4千公尺海拔的啞口-Zach Pass。

Nundkol是我最喜歡的一座湖,即使情緒多變,也很快撥雲見日,為旅人帶來陽光,帶來靈感。

第三天可以哪裡都不去,就做自己喜歡的事。

從湖的另一邊走來,遠遠就看見瑞寧面著湖冥想,我放慢腳步,怕任何聲響驚動她,拿起相機我輕輕按下快門。這一刻我突然有點感傷;想,在一個地方待久了,習慣了,我是不是已經忘記了第一次來到湖邊時的悸動;想,當一次又一次來到相同的地方,多少感動還會留在心裡? 希望這一刻永遠不會來。

不少喀什米爾當地年輕人也常結伴來登山露營,有些人特地來釣魚,更多人像我們一樣尋找生活中缺少的一份靜謐。夜晚,我總待在廚帳裡閒耗時光,有時遠處隱約傳來前禱吟唱,原來是年輕人正在夜禱(穆斯林每日五禱的最後一次)。在山裡聽見這樣的聲音,氣氛更顯莊嚴神聖。

在Nundkol紮營的每一次,我們總能吃到鮮美的鱒魚和炸薯條。在喀什米爾的任何地方釣魚都需要申請許可,每張許可僅允許釣客帶六條魚回家。

吃,是上了山最令人開心和期待的一件事,尤其在走過數不盡的上坡和下坡後,但相對的,準備烹煮的食材和烹煮本身也是最困難的。在喀什米爾健行,所有物資都是由馬匹馱運。到了營區的第一優先順序就是搭廚帳,接著將廚具食材等就定位,吃的、喝的、用的,一個配備齊全的行動廚房便開始運作。對於吃,我並不太講究,但說實話,我們在高山上的每一餐就像在家裡一樣,一分幸福都不少,每一口都溫暖滿滿。謝謝大廚Feroz的藍帶廚藝。

七月初第一次大湖健行期間,高山融雪依舊,河流湍急,供橫渡的一排石頭看來似乎還深埋河裡,眼前Haramukh山上的百年冰河也就只能遠觀了。第二次之後我們脫下登山鞋撩起褲管溯溪過河,雖然步步驚心,但不冒點險也就無法體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

沿著Gangabal湖的一邊我們慢慢走向Haramukh聖山的冰河區,在大小石塊躍上跳下尋找最佳視野。(雨蓉)

最親近湖的方式,除了游泳,無它。(北北、雷射泳渡)

Haramukh聖山的百年冰河。

每當抵達營區,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下厚重的登山鞋和臭襪,管它隨處的羊馬牛糞便,管它腳丫髒兮兮,我喜歡赤腳踩在地上那種赤裸裸的觸感,讓我有回到家的感覺。(雨蓉)

每個人來到山上都有自己想取的景,以及自己在60分之1秒下的樣貌。(玳聿)

馬伕是個異常辛苦的工作,除了照顧馬匹、捆紮行李、紮營拔營,還需要協助廚師切菜洗碗,但再怎麼累,腳程還是比登山客快多多。每次拔營,馬隊一定比我們晚1-2個小時離營,但總還是比我們早抵達下一個營區。

我們的馬隊也有驢子,以馱運為主要用途的驢子比馬負重更多,相對也比馬貴不少。一個令人傷心的事發生在第二次健行。健行出發的前一天,一位馬夫的妹夫放牧時跌下山谷當場身亡,馬夫不克前往,便請求哥哥代替上山照顧他的馬和驢各一匹。當馬隊抵達營區後,馬伕卸下行李和馬鞍後就會放馬自由吃草,之後也會時常巡視馬匹的動向,然後在拔營的一早再去把馬帶回來上工。馬主人很清楚自己馬的喜好,有時候跑太遠,花點時間還是找得回來。

不過,就在第三天我們停留Gangabal湖的這兩天,驢子似乎不知去向,驢子主人的哥哥找了一下午,無功而返,接著其他馬伕也幫忙尋找整晚,未果。當下大家一致認為,驢子因為思念主人自己跑回家了,為了順行程,我們還是繼續前進,心中祈禱,驢子平安回家。最後一天當我們抵達終點Sonamarg時才得知,驢子試圖橫渡湍急的溪流時摔死了。主人在幾天後才找到了驢子的屍體。照片裡的驢子是後來又買的。

第一天紮營的營區和我們走過的針葉樹林、像螞蟻一樣逐漸散開的大片羊群,以及以Gangabal雙子湖為源頭的河流,都在我們往Zach啞口的路上一目了然。

當人們從舒適的都會生活走進高山,出發前即使作足準備,也很難預測接下來可能面臨的情勢,其中最令人嚴陣以待的就屬高山症了。有些人第一天便顯現症狀,有些人第二或第三天,大多只要經過適度的休息和持續服用單木斯,身體也能很快適應,但還是老話一句,因人而異。小馬的高山症狀在第二天前往Kulsar湖的時候發作了,即使這時候服用西藥單木斯也只能稍微減緩症狀,小馬說自己可能還感染了病毒,開始上吐下瀉。雖然第三天適度休息,但身體還是非常虛弱,我和先生其實已作好隨時下撤的準備。第四天一早,開始的半小時小馬的狀態看來不錯,我心裡的石頭也準備放下,突然,他停下腳步,坐了下來,上馬20分鐘,又下馬,除了心跳不斷加速,體力消耗殆盡,最嚴重的是開始慢慢失去意識。同隊裡登山經驗豐富的泉景,當下立即為他作了下撤的決定。小馬在人員的陪同下當天就回到船屋。他說,一下高度他馬上就恢復狀態。(雨蓉、宗遠)

Zach啞口瞭望Gangabal雙子湖。八月份的天氣相較七月穩定很多,雲霧來去無蹤,一下遮住整片山頭,又一下撥雲見日。

Zach啞口,海拔4075公尺,從Nundkol湖營區攀爬至頂的時間因人而異,我是一定超過3個小時,狀態好的人不到,而馬隊就只要2個小時。

越過Zach Pass啞口,另一邊原本是一片大草原,七月初覆蓋著厚雪。兩個禮拜後再來,雪已經退到兩側。

比起我們登山客整身齊全的配備,高山原住民僅靠腳上一雙平底膠鞋、一身日常傳統穿著,便能在嚴峻的高山環境穿梭自如。(七月初)


S a t s a r   L a k e ( 七 泉 湖 )

Satsar湖也叫七泉湖,湖水並非來自高山融雪,而是地下的溫泉水。七月底開始,湖周圍小黃花花開遍地,一直持續到九月。即使風景如畫,但峽谷地形風大,加上草地保含水分,質地鬆軟,並非適合紮營的地方。

去年是我的第一次高山湖健行,即使累,我還是堅持全程靠自己的雙腿走完。今年,我為自己備了一匹馬,前兩次能走就走,但畢竟還要關照隊友的狀態,偶爾還是會騎馬減少體力上的耗損,而後面兩次,我大概也真的累了,遇到上坡就騎馬,而冰河地形石塊區原本就多,馬蹄容易打滑,除非特殊狀況,一般不建議騎馬,但我騎了,自信自己在馬上的技術已駕輕就熟,還一手拿著大家的便當袋,另一手不時忙著按快門,接著就在一瞬間,馬前腳突然深陷石塊間的縫隙,馬受到驚嚇,我也失去平衡,身體整個往前摔了出去,當下僅一瞬間,感覺卻像一輩子長,等著,到底落地的那一刻會碰撞出什麼痛苦?!一陣暈頭轉向,身體右半邊首先達陣,五臟六腑一番震盪。才回過神,發現自己充分發揮了人類求生的本能;一手緊抓韁繩,另一手緊抓便當袋。慶幸慶幸,身體各部位還在秩序上,還好還好,我的相機沒摔壞!謝謝淑玫姊給我止痛藥舒緩疼痛、謝謝毓書和亦琦的精油、謝謝橘和宛蓁的藥膏,更謝謝隊友的關心和體諒。

雖然從起點Naranag沿路上山直到Gangabal湖也可以看到不少高山花草植披,但真正的花花世界,其實是從Satsar湖開始蔓延。

營區周圍綠地肥沃,大片羊群各自帶開飽餐,吃飽了就窩在一起作伴取暖。

除了前兩次健行在Gangabal湖邊洗過衣服外,後來我就不洗了,不是水太冰,而是人懶了。

花草從來不是我感興趣的東西,但美的事物人人都愛。從來不知道,喀什米爾高山上原生的花草如此豐富獨特。

第五天,我們從Satsar營區往Gadsar湖移動,同樣的地方在兩個月內,大自然展現的萬種風情讓人大開眼界。不過,我對花草目不識丁,知識僅限白、黃、紫花。

在喀什米爾的高山,依舊可看見與山共生的高山原住民和他們的生活;春末夏至帶著幾頭羊幾頭牛幾隻馬,舉家遷移山上的家生活數月。這樣的景象在台灣已經消失,原住名的土地和生活早假生態保護區之名被奪取。(父親領著男孩們下山上學去)

一般,原住民的教育水平不高,大多都在小學畢業後就放棄學業,有些人甚至從未就學。最主要的原因,除了社會提供的工作機會過少外,這些原住民小孩從小就跟著從事放牧和馬伕工作的父親到處跑,有時候還替代父親分擔馬夫的工作。手上握有鈔票,可以自己賺錢了,回學校念書的意圖也就不高了。學歷文憑對他們來說像廢紙一樣,就因為社會無法保證就業機會,何況,他們已經比一般原本該負責的個人還早擔起養活自己和一家的責任。

穿梭於花叢間,我們即將抵達Gadsar湖,當地人稱惡魔湖,但後來我叫它惡犬湖。


G a d s a r   L a k e

從很遠就能看見Gadsar湖的冰河,看似很近,卻還有3-4個小時的路程。在山上,即使目的地就在眼前,但通常是,看起來近在咫尺,走起來卻遠像天邊。

對於Gadsar湖,它的傳說是這樣的;傳說Gadsar湖中住著湖怪,又稱魔鬼湖或死亡之湖。一般牧羊人不會太靠近湖邊放牧,也不會有人在湖邊露營或釣魚。不過,傳說歸傳說,還是有牧羊勇士領著羊群紮營數月。

Gadsar湖很美,不過在美麗的外表下卻隱藏了險惡的性格。

這天我和玳聿騎馬,一位有聽障問題的馬夫帶著我們首先抵達了湖畔。當時我們離牧羊人的房子還有一段距離,接著泉景、宗遠和雨蓉後來跟上,他們就在照片裡的位置,接近牧羊人的房子,後來來自馬來西亞的欣逸從他們三人後方慢慢走過去,這時候突然三隻牧羊犬從屋子裡衝出來開始狂吠,中間一隻安靜地朝欣逸的方向直奔,另外兩隻狂吠包夾,我們幾人在四方直喊用登山杖、用登山杖擋它……,但,受到驚嚇的欣逸一動也不動。眼看著狗直撲而上,馬夫從我們後方狂奔過去,泉景也跑上前用登山杖阻擋了包夾的兩隻,眼前這驚險的一幕,真的,像極了電影的慢動作鏡頭般千鈞一髮。當狗往欣逸的小腿狠咬下去的一瞬間,所有的救援抵達現場。狗被趕走了,但腿已經被利齒撕裂了兩道,一道長約7公分,一道約2公分,要不是還有護膝保護,傷口一定深及骨並撕裂地更嚴重。在高山上發生這樣的事,勇敢的欣逸一滴眼淚都沒掉,而且當大家手忙腳亂幫欣逸消毒傷口時,她還反過來安慰大家沒事沒事。感謝老天爺,傷口沒有惡化,感謝雨蓉的包紮,感謝玳聿的人工皮,感謝泉景的強效止痛藥,更感謝欣逸的勇敢和體諒。後面幾天,欣逸時而騎馬時而緩步,最後平安下山。

一到營區,馬夫首先卸下馬身上的重擔,讓馬兒自由吃草去。(Gadsar營區)

寧靜的早晨,一匹匹馬兒靜靜地等待。

七月初的團隊遇上的天氣非常險峻。一路,雲霧在我們頭上迅速變換各種姿態,一下便遮蓋整片藍天;冰雹、夜間雷雨、寒風、泥濘、深雪地、陡峭碎石等等,尤其是低溫和雪地讓隊友的每一步都走的更艱辛,這是其他團隊所沒有的遭遇。

同樣的路段,不同的時段到訪,看到的風景也不盡相同,但都有它不同的美和體驗。

七月初,攀爬海拔4191公尺的Gadsar Pass啞口。即使Gadsar Pass啞口是本次健行的最高海拔,但大家幾乎一致認為,第四天的Zach Pass啞口難度更高,感覺像是永無止盡的上坡,前方永遠長路漫漫。


K r i s h a n s a r  &  V i s h a n s a r   L a k e

當抵達Gadsar Pass啞口,我加快腳步走向Krishansar湖和Vishansar湖的這一邊,興奮溢於言表,想,隊友們要是看到腳下這兩座湖,一定會發出我所期待的驚呼聲。當看見原本碧藍澄澈的雙湖被淤泥染色的那一刻,我的情緒急轉直下,整顆心沉到了谷底,看著湖,我靜默了好一陣子。我的失望並非來自湖本身,而是隊友們無法親身體驗它最美的時刻。而下一次來,又會帶給我們什麼體驗?!

Vishansar湖似乎好一點,但如果持續下雨也很快變色。看到嗎?左側的小湖,是該這個顏色的。

兩個禮拜後再來,淤泥退了,湖逐漸自我修復中。

小黑,是我們第二團其中一個馬伕Ganni的狗。Ganni說其實也不算他養的,穆斯林不養寵物的。一開始小黑在Ganni家外徘徊,Ganni每天給它剩下的飯菜,小黑就待下來了。Ganni說,這已經不是小黑的第一次七大湖健行了。第一天我隱約察覺有隻黑狗跟著我們,不以為意,第二天發現它也跟著去到Kulsar湖,不吵不叫,就乖乖地待在我們身邊。我開始好奇,它是誰,它的來歷。第三天我仔細觀察,小黑一隻腳是跛的,嘴邊鬍鬚泛白,黑色的毛髮點綴一根根白毛,我想它很老了,但遇到凶狠牧羊犬來干擾營區,它馬上起而奮戰。我們猜,它有可能會跟著我們攀越4千啞口?!結果,它不只攀越Zach了 啞口,還跟著上山下海直到終點Sonamarg。小黑是高山裡的忠犬小八。(玳聿和小黑)

最後兩次,湖色已經恢復到去年我看到的碧藍。

天氣持續好,蛇行下坡幾乎佈滿小碎石,沒有登山杖的支撐很容易打滑。

從啞口一路下坡直到營區,還需要3-4小時的路程。

在七大湖的健行營區裡,尤其在八月,Vishansar營區是最繁忙的一個,相對造成的汙染也最多。在山上,登山隊伍製造的垃圾是最難處理的課題,撇除隨手丟垃圾的個人道德問題不談,最主要處理垃圾的方式是燒掉。我們的團隊原本也是這樣處理,但經過一次噴灌小爆炸造成阿飛多處小小的灼傷,以及在多次燒垃圾後的呼吸不適,最後一次健行,阿飛在我的要求和堅持下,我們決定把垃圾集中讓馬馱運下山。明年的健行,不燒了,每個隊友除了帶著自己每天製造的垃圾下山,如果可以,我們一起淨山。

最後一天在Vishansar營區,傍晚的天空出現了奇異的雲彩。有人說,當天空呈現這樣的景象,表示天氣在未來的幾天將產生大變化。隔天下山,的確出現部分雨勢,不過還好,我們順利下山了。

今年七大湖健行的最後一個早晨,如常,等著馬隊拔營的同時,我在筆記上塗鴉。

旅行時我喜歡拍照寫東西,前兩次健行我只拍照,到後來開始嚐試用不同的方式來記錄。

最後,謝謝為團隊付出每一份心力的工作人員。生活在山區的原住民有著我們一般人沒有的個性特質;他們天性樂觀、個性剽悍直爽、順應逆境、福難同享、及時行樂。雖然參與每一次健行的馬夫不盡相同,但每次聽到他們的故事都令我心存感恩。Azar代替生病的哥哥Lama上山,跟所有隊友一樣也是第一次。健行結束後我們開玩笑問他還想來嗎?想當馬夫嗎?Azar笑得靦腆,搖搖頭,說,想繼續上學。Lama是Azar的哥哥,19歲,父親是木材走私商,遊走於印巴兩國邊境,在地方上絕對是頭號人物,多年前生病過世後,身為長子的Lama開始負起照顧母親和五個兄弟姊妹的責任。Lama熱愛唱歌,美妙的歌聲從口裡自然流洩出來,源源不絕,尤其在一杯下肚後。

如果可以,真希望可以多說書,把喀什米爾高山上發生的每一個故事說給大家聽,但更希望,如果可以,大家親自來看看,感受這裡美好的人、山、和湖的事。

最後最後,感謝今年參與的每位隊友。這一段旅程並不簡單,面對生活中不可承受之輕和重,在彼此的扶持和體諒下,我們逐步踏實,圓了屬於自己的夢。無論現在你們在哪裡,做什麼事,希望你們一切都好好。


後 記 ( 九 月 雪 )

原本以為八月底的七大湖健行是今年的最後一次高山健行。九月底,4天3夜的Gangabal湖健行雖然來得晚,但也來得是時候,一場突如其來的九月雪,讓我真正地見識了大自然說變就變的力量。

半夜,肚子突然一陣難以形容的灼熱感,翻來覆去無法入睡。從睡袋攢出來,喝了幾口熱水,我聽著外頭的雨聲,像一顆顆小碎石打在帳篷上,發著呆,視線落在門縫拉鏈下方的一塊白,心想不會吧,在三千公尺高山下起九月雪?!打開帳篷,眼前白茫茫一片,地上的積雪已經兩吋高,雪繼續下著。很美,真的很美,但我們保持警戒,馬夫摸黑趕緊去找馬,雪如果持續下下去,我們也要盡早下撤。一個小時後,雪停了,接著太陽出來了,到了下午草地上的雪也融了,之後幾天天氣持續好,這場雪像是一場夢,很快被淡忘。(Trunkun營區)

我們的廚帳在一片雪白裡顯得特別突出。

2016年喀什米爾七大湖高山健行行程預計在今年11-12月間發表,敬請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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